甘学军：华辰拍卖如何打开大众艺术市场交易的大门？

对于中国拍卖行业而言，

甘学军是一个不可绕过的人物。

他见证了艺术品市场的从无到有，后在2001年创办了北京华辰拍卖，并以“国际化”为目标。在华辰拍卖长达18年的进程中，期间既诞生了高价的艺术品，亦开创了诸如国内首家影像专场拍卖并保持优势地位至今。

甘学军

北京华辰拍卖董事长

而今，甘学军似乎更愿意把华辰拍卖作为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的一块“试验田”，他不断的说服着员工相信并且实践其理念：为什么拍卖一定是高端价位的生意？大众艺术消费市场应是重点方向。作为一家勇于首创的拍卖行，他希望竭尽全力为市场呈现出一个完整的拍卖，而不是一场误导大众艺术市场的美梦。

 华辰艺术中心

其实，也有很多人对于华辰拍卖搬离东三环至五环外的艺术区，也颇有疑问，毕竟拍卖行业作为一个极为讲究“门面”的行业，相比较闲情逸致的院落，富丽堂皇的写字楼似乎更符合行业的口味。但这全新的华辰艺术中心，精心布置的2018年春拍精品展，甘学军更想为大众创造一个文化体验中心，成为拓宽行业广度的试验平台。

华辰艺术中心配备有专业的展厅

华辰2018年春拍前夕，甘学军答应了雅昌艺术网的邀请，在华辰艺术中心开聊，当然不变的主题亦离不了艺术品拍卖行业的转型，当然，甘学军也从华辰本季拍卖的亮点专场和拍品切入，告诉我们华辰拍卖如何打开大众艺术市场交易的大门。

雅昌艺术网：我们知道您见证了中国拍卖行业的从无到有的过程，期间行业历经大起大落，很多阶段性的问题也浮出水面，您也曾经发表过很多观点，当下，您认为最突出的阶段性问题出在哪里？

甘学军：中国艺术品拍卖到现在是一个节点和关键时刻，另一个角度来看可能是一个瓶颈和挑战，也或许是一个机遇，关键看我们怎么做。从认识上讲传统拍卖模式已经二十多年了，已经形成了中国拍卖业的特色——造就了中国特别是北京成为国际艺术品交易重镇，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但是作为业者在新的社会经济背景和行业发展现状的时候，出现了很多的困惑，即所谓的瓶颈。

齐白石 多子多寿图

华辰2018年春拍书画专场拍品

瓶颈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就是整个行业成交额到了一个高点，无法再攀升；行业的业态疲惫，少有兴奋点。从高处看天价拍品，一个亿的成交价也无法令人兴奋了，暗处的市场更是出现了诸如假画等问题，但是大家对这些现象竟然无动于衷，似乎认为这天生应该存在在艺术品交易市场中，这种麻木和无所谓，使得从业者以及画界的参与缺少驱动力了，再加上大家对于现状的认识是一种模糊的状态，对前景更是无法预测，在这样的情形下市场需要信心支撑，但恰恰信心是最为缺失的。

雅昌艺术网：但也不可否认单件艺术品的成交价正在逐步攀升，甚至到了单件十亿元，尤其是大型拍卖公司中，这种超高价拍品数量在增多，您如何去看这种市场中的上升？

甘学军：无论是行业排头兵，还是以华辰为代表的“第三世界”的拍卖机构，都遇到一个同样的问题，所谓的同质化经营。当然，大型拍卖公司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市场垄断力，生存似乎没有问题，还有自身的能量，现在看来他们正在进一步的显示能量和垄断力。但我们更要看到大多数小的拍卖行在干什么?这种行情下生存能力受到极大的考验，甚至到了无米之炊的地步，这样的囧境下，行业再不觉醒和改变已经不可能了。

华辰2018年春拍影像专场图录

雅昌艺术网：以华辰2018年春拍为例来看，您是如何去解决当下“生存”的问题？

甘学军：华辰在筹备这一季春拍的时候也是深感到这种困惑，但是又不得不前行，用勉为其难形容最为恰当，比如一般大拍前的新闻发布会都是很高调的，但从我自身来说，我是不愿意这么去做的，华辰拍卖在行情好的时候也没有高调过。

我刚刚在微信朋友圈中还说，我们已经布置好了，请大家先睹为快，我们就像进考场的考生似的，交卷时间一到，答不对、解不全都得交卷，至于评分多少全看拍卖现场。这是一个很真实的表达，从华辰拍卖来说，我们不可能每次都能或者必须集齐大名头拍品，或者必须达到一个什么样的规模，只能说我们把现有的力量发挥出来，把手上的资源尽量做整合，竭尽全力，能够为市场呈现出一个完整的拍卖。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倡导和呼吁的，虽然响应寥寥，但我认定这是一个方向：大小拍卖行都需要转型，这个转型的方向就是应该面向消费市场，没有大众消费市场的支撑是持续不下去的，所以我现在提出的口号是面向消费、面向大众，要做更广义的艺术品拍卖和交易。

华辰2018年春拍现当代艺术精品展现场

雅昌艺术网：其实最近几年艺术消费的概念已经被讨论的很热闹了，尤其是在艺博会这个一级艺术品交易市场中，那在二级市场中，机构对于艺术消费这个概念的真实反映和做法是如何的？

甘学军：我们必须看到现在行业结构太单一了，从经济学角度讲这是很荒唐的，比如在品类上，所有拍卖公司就是那么几个类别，或者是某一个拍卖行只做某一个种类的拍卖。华辰拍卖还开创了影像拍卖的先例，并保持至今已属不易，更是不能如此单一同质！如果按照一般市场的同质化经营都是行不通的。

所以最近华辰拍卖也在尝试很多类型，比如网络拍卖和建立现在我们所在的华辰艺术中心，也是为了实践一种新的行业理念：拍卖公司只是一个以拍卖为引领的综合性艺术品交易服务平台，所以我们现在尝试的这些改变，包括我本人作为北京拍卖行业协会的会长，我也想引领着会员单位首先认清转型的必要。

雅昌艺术网：的确是，并且从前面您说的品类的多元化上看，苏佳两家也有很多值得借鉴的经验。

清乾隆 胭脂红地缠枝暗八仙大尊

华辰2018年春拍瓷器杂项板块重器

甘学军：几乎是无所不拍，任何形式、品类都可以拍卖。即便我们现在传统的拍卖模式，我们也只是学到了一部分，就近看到了苏佳两家的香港模式，而忽略了其全球模式。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拍卖不应该成为一个行业，而是一种艺术品交易的方式，首先应该要做这样的一些正本清源，然后再根据我们现实面临的问题做出转型时期的调整。

从这个角度来说，华辰拍卖第一是北京拍卖行业的会长单位，第二是华辰拍卖的规模和企业文化，正好也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代表，华辰拍卖应该转身更快，所以我们在完成春秋两季大拍的工作之外，要花更多的时间和力量去做行业调整的转型。当下天价已经不再是对于市场最大的刺激，而是要怎么去真正的从一个小众的圈内市场做成社会化的大众市场，从一个私人俱乐部做成一个大众体验中心，从一个高端投资的领域转换成大众消费的方向。

雅昌艺术网：正如您提到的华辰艺术中心，在您所描绘的行业转型和调整中，华辰艺术中心在整个链条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华辰艺术中心一角

甘学军：拍卖只是华辰艺术中心运营和结构中的一部分，和其他结构部分是相互支撑的，比如说展览和私人洽购以及艺术体验活动等，这样可以把拍卖的内容更加广延。现在放眼看过去，支撑我们拍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链条，全是老物件，比如清宫旧藏、大名家作品等，这些东西成为艺术品市场的主导，但是想想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这个，这样势必会形成垄断，买家和卖家包括经营者都是如此。

可是为什么一件5000块钱的东西，却引导大家买了可以挣50万？难道卖了6000块钱就不是一单生意吗?这些年这种高端的价值演变真的是误导了一些人，大家往往忽略了那是一个高端价格演变，但大量 (90%) 以上的拍品是中低端的，这才是艺术品市场的真相。比如在中国一个突出的问题，中国古代艺术种类太浩繁了，所以中国古代艺术在艺术品市场中占据的比例很高，超出了正常的市场容纳量，但艺术品市场应该有更多的关注，现实的艺术创作成果，这样才能真正地在传承古代艺术的同时，发扬并扶持新兴的艺术文化创作。

袁文彬 鹤与波依斯

华辰2018年春拍现当代艺术板块重点作品

雅昌艺术网：那您认为或者依国外成熟的经验，当代艺术（时间概念）所占据的比例是多少？

甘学军：十年前，我曾经和一个德国代表团交流，我在介绍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时，其中一个人问我说，当代艺术在中国艺术品市场中占据的份额是多少，我说10%，德国呢?他告诉我说，超过60%的比例！当然德国历史没有我们中华民族历史悠久，但我们把当代艺术的比例调整到40%，或者30%，这才是合理的，可是我们远远不是这个状况，也造成了大家都去淘国宝，相信你们也听说过很多次500块钱买一个国宝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如果大家都在艺术品市场中做这种美梦的时候，这就成为骗人的市场，我们应该去引导大家艺术品交易是一种愉悦的体验，是一种带着精神需求的交易，这才是健康的。

雅昌艺术网：那意味着未来华辰拍卖在整个艺术品交易品类中会更倾向于当代？

甘学军：一个是当代板块，一个是面向大众和消费，从价格上来讲我们要比现在的价格更低，且要把艺术品交易经常化。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引导和鼓励大家知道什么是专业的，拍卖行作为服务行业就是要以最专业的态度来为可能大家认为不专业的人来服务。

华辰2018年春拍即将开启

回过头来看华辰拍卖这次春拍的精品展，其实我不想用“精品”这两个字，按照我们现在的理念，我要做到的是有一个专业精神所在的场所。这些东西一定是我们认真研究的结果，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是全对的，要让来看的人看出并体会到我们专业的精神和态度，这是最重要的。

清乾隆 粉彩双耳百鹿尊

但是我也看到同事们都是非常辛苦的，在目前这么一个状态下，所有的都往瘦窄的方向走的时候，我们是夹缝中求生存，好像在下面等着，别人漏掉什么东西我们接着，我也不像是平常那么较劲。比如现当代艺术部分，虽然没有大价位的东西，但是还是有一些美术史和学术的设想在里面;书画的部分亦是如此，没有大货但干干净净;瓷器板块比较复杂，有一些在市场中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收藏者或者投资这一类东西不可忽视的，比如这次春拍的清乾隆粉彩双耳百鹿尊，因为在品相上有缺陷，所以估价只有300-500万，如果是全品相，那就是几千万的级别了，对一个中等收藏者而言，这个鹿头尊就是一个很好的选项了。

雅昌艺术网：我也看到一些比较好玩的专场，比如价格门槛很低的鼻烟壶专场。

甘学军：几万块钱就可以买一个很好玩的鼻烟壶，目前看来客人的反映很好，无论材质、造型都是很好玩的，所以我给这个专场取名字叫“洞天锦绣-重要私人收藏鼻烟壶”，虽然物件小，但可以感受到前辈在这样一种实用器上，如何灌输和注入文化艺术的理念。

等等，诸如这样鼻烟壶这样的专场，收藏消费的门槛很低，就是我说的鼓励和引导大众的艺术消费。

雅昌艺术网：谢谢甘总！

北京华辰2018年春拍

精品一览

Lot 1309

清乾隆 胭脂红地缠枝暗八仙大尊

款识：大清乾隆年制

高：58cm

RMB: 6,000,000-8,000,000

Lot 1441

顾景舟“武陵逸人”款紫砂壶

长：19.5cm

RMB: 5,000,000-8,000,000

Lot 1313

清乾隆 粉彩双耳百鹿尊

款识：大清乾隆年制

高：45cm

RMB: 3,000,000-5,000,000

Lot 1603

18-19世纪 青花鼻烟壶

高：4.4cm

RMB: 25000-35000

Lot 1604

19世纪 青花釉里红龙鼻烟壶

高：5cm

RMB: 20000-30000

Lot 274

齐白石 多子多寿图

104×34 cm.约3.2平尺

RMB: 1,500,000-1,800,000

 Lot 275

齐白石 荷花鸳鸯图

104×34 cm.约3.2平尺

RMB: 1,800,000-2,200,000

Lot 1042

张晓刚 血缘系列-男孩

布面油画

80×60cm. 31.5×23.6in.

RMB: 3,500,000-4,000,000

Lot 1048

何多苓 失乐园

布面油画

背签：何多苓 失乐园

150×120cm 2009

RMB: 2,000,000-2,800,000

Lot 245

范曾 悲怀图

61×97 cm. 约5.33平尺

RMB: 400,000-500,000

Lot 84

李可染 卧牛图

13.5×46 cm. 约0.56平尺

34×46 cm. 约1.41平尺

RMB: 280,000-350,000

Lot 38

赵之谦、陆恢 书画扇面三挖

Φ27 cm. 约0.52平尺

18×50 cm.(2) 约0.8平尺(每幅)

RMB: 120,000-150,000

北京华辰2018年春季拍卖会

拍卖企业：北京华辰拍卖有限公司

拍卖时间：2018年6月20日 - 21日

线上预展：www.51bidlive.com（联拍在线官网）

线下预展时间：2018年6月18日 - 19日

拍卖地点：北京伯豪瑞廷酒店

咨询电话：8610-83915366